电饭锅里的诗（10）

自嘲

超市里的卤鸡翅 17.9 元一只

难道再添一毛，我就会害怕？

物价像飞升的火箭，让我止步于货柜之前

一位妈妈哄骗走了打算买鸡翅的小孩

我终于想起来，出门忘记带钱

好久不见

天花板上的六管灯只有两根会亮

外面的雨下得畏畏缩缩

我把剩余未抽完的烟

揉成团狠狠扔进垃圾桶

尝试用没有尼古丁的大脑想你

我要你清清醒醒的出现

让我干干净净的迎接

当我看见你扬起的嘴角

略带感伤的眉毛

我对那包烟 下手太狠了些

已没有任何挽回余地

灰线

白天尚未退却

黑夜像墨水一般晕开

一条不常有人走的小弄堂

一张塑料做的小方凳

一名穿着艳丽的女人

我走过去，她朝我看来

她的眼神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恍惚间我回溯自己的一生

这一秒钟之前的历史

以及下一秒钟之后的故事

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她像佛祖一样听我告解

散发出一种圣女的光洁

她像一只肥硕的蝴蝶

扑哧扑哧围绕在我身边

我问多少钱？

她低垂眼眉看着自己的棉鞋

皎洁的月光透过逼仄的暗窗

人总会和自己过不去的坎妥协

床头的烟灰缸 吸完的两根半烟

雪松的悲伤

学校旁的公社，种着十几棵雪松

枝干粗壮，羽叶丰满，直耸云霄

像一根根巨大的天线

小时候的我们穿梭于林间

麻雀领着蝴蝶四处安家，忙得不可开交

知了抓了不少，松鼠却找不到

三十年后的一个月黑风高

有人悉悉索索爬上围墙

把自己的身体当成风铃，挂在树梢

没人关心她为何上吊

从此雪松换成了芭蕉